艺术人生 常香玉访谈

常香玉:当时是我在宝鸡,在宝鸡演戏,他当时在领着河南的同乡会,办的一个中州小学,都是河南难民的孩子,那时候他请我给他们演过几场戏,就这样认识了。后来他一说他是河南人,我这时候就戳戳我旁边的那个人。我说 你问问这个人是哪人。

朱军:您那时候就对他有点意思了?

常香玉:哎.

朱军:就一见钟情啊

常香玉:那时候我就觉着这个人还不错。是个好人。还是河南人。头一条他有文化,他会编戏。

朱军:你那个时候,挺解放的思想。

常香玉:那我心里想着又不敢跟人家说。当时在宝鸡这个阶段,有四五个人,都是这一类的人,都是这个年龄阶段的人,都在追我。

朱军:都在追求你哦。但你就是想着陈宪章。反正心里就是想着他。

常香玉羞涩,笑。

朱军:那好像那个时候宪章老先生已经有家室了。

常香玉:对,他有老婆。我有时候一想起来呀,我是不给人当小老婆。说起当小老婆有一个故事,在那个时候宝鸡市有一个人,大绅士。叫这个李月村。他娶第四个老婆,那就是娶第四房。要我去给他唱堂会。我一听说这一个人娶四个老婆,我自己就心里恨得慌。我说这一个女人咋不找仨男人,四个男人呢。他找四个老婆! 我说这不平等。后来呢,说:常香玉,开始唱! 我心里老生气,我可要给你好好唱,我想去想来想了一段戏——《孔雀东南飞》两口一块死的那一段戏,我一唱这戏,有人说常香玉唱这戏咒骂你夫妻的,又是咋着了,河南的一拍不得了了。这茶碗,茶壶什么东西都朝我身上攥。一攥我生气了,我一生气从那门里头,我一个箭步跳上桌子上,站到桌子上。我这脚把茶壶茶碗都踢倒。我拍着胸口:朝姑奶奶这打,手枪照这打!打死我,过十八年我又是这大!打! 我死了也不能叫你安生,我死了也得缠着你! 我手上一对戒指,就拿圆圈圈的金戒指。我那时候心里头,那姑娘大了,她就是心里她有那个想法,她将来要找个丈夫吧,我打了一对箍子在我手上戴,连我的父母都不知道。那一天我就把它一下抹下来喝了,说常香玉吞金子,那报上乱登啥的,就是这一回。我一对儿戒指喝了,喝了以后我那剧团的人都害怕,都抬着我给我弄医院去,陈宪章不知跟哪儿听说了,跑的可快。他到那儿一说,他说 :香玉,我给你拿韭菜来了,你把它吃掉,吃掉你这个命就能救过来,你还为咱中州小学还得演戏呢,你可不能这样死,再演一阵戏,再活些年,你再说死这事,这个是一个小家碧玉的心情,这个作风。你唱这好的戏,你这大的名望,这大的角儿,你可不能做这。他一劝两劝,他去,拿去我就想吃了。

观众鼓掌,笑。